在“國家名片”的誕生地——北京郵票廠有限公司,有這樣一位默默耕耘近三十載的匠人——雕刻設計室班長徐喆。他用執(zhí)著與熱愛、傳承與創(chuàng)新,在方寸郵票上刻印下屬于自己的故事。
1997年,徐喆進入郵票印制局(北京郵票廠有限公司前身)工作。六年后,他被調到制版中心,開始從事電子雕刻工作。這標志著徐喆與“雕刻”二字真正結緣。電子雕刻,運用精密機械,通過電腦控制鉆石刻針在鋼輥或版材上進行雕刻,是連接設計與批量印刷的關鍵環(huán)節(jié)。他深入研究點線結構、層次過渡如何通過凹印完美呈現,掌握了一套精密控制點線深淺、疏密以表現畫面明暗層次的電子雕刻技藝。2014年,在北京郵票廠的培養(yǎng)支持下,徐喆拜入享譽世界的丹麥雕刻大師馬丁·莫克門下,十余年間成長為一名獨當一面的雕刻設計骨干,也是目前唯一掌握整套手工雕刻流程的在職雕刻師。他累計參與雕刻、設計各類郵資票品幾十套,其作品構圖嚴謹、線條流暢、層次豐富、富有神韻,深受廣大集郵愛好者的喜愛與好評。
手工雕刻創(chuàng)作周期長,對雕刻師精力消耗大,培養(yǎng)難度極高。在科技飛速發(fā)展的今天,這門古老的藝術形式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墨守成規(guī)絕非出路,擁抱科技成為必然選擇。2023年,北京郵票廠在技術升級上邁出重要步伐,陸續(xù)引進了全球先進的激光雕刻機和業(yè)內領先的JURA防偽雕刻布線軟件。JURA軟件為雕刻設計打開了數字化的大門。它提供了極其豐富的工具和功能,使雕刻師能夠更加便捷、精準地在虛擬空間中進行復雜的線條繪制。激光雕刻機則能以微米級的精度將數字設計稿的部分效果直接呈現在金屬版材上。這給徐喆和他的團隊帶來了全新的思路和巨大的機遇。
徐喆認為:“電子數碼技術為手工雕刻藝術帶來了無限的創(chuàng)作可能性。但在融合過程中存在一個核心命題——如何保持手工雕刻藝術的獨特魅力和藝術價值,避免過度依賴技術而導致藝術內涵的缺失?!毙靻磁c團隊成員進行了多次深入的討論和交流,力圖在利用數碼技術高效創(chuàng)作的同時,保留手工雕刻中刻刀與鋼板產生的微妙觸感。
經過反復摸索,徐喆與團隊的伙伴們找到了二者的契合點——通過雕刻師的操作,先用軟件設備完成部分線條生成,再由手工雕刻師進行精細修飾和打磨,充分發(fā)揮二者的優(yōu)勢。這相當于讓數字技術充當高效的“助手”和“精密底稿”提供者,而真正的藝術升華和靈魂注入,仍然依靠雕刻師的雙手。這種模式既極大地提升了前期基礎工作的效率,釋放了雕刻師的精力去專注于核心藝術創(chuàng)作,又完美保留了手工雕刻所特有的藝術韻味和不可復制的價值,最終誕生的作品兼具科技的精湛與手工的靈動。
這套創(chuàng)新技術方法在2024年6月16日發(fā)行的《紀念黃埔軍校建校一百周年》紀念郵票上得到了驚艷的詮釋。這套郵票大膽回歸單色雕刻,非常考驗雕刻者的功力。徐喆是該套郵票的主要創(chuàng)作者之一。他在郵票一圖以深藍色雕刻油墨呈現校本部建筑,其刀法飽滿渾厚,線條蒼勁有力,在精雕細琢中營造出典雅大方、極具歷史厚重感的視覺效果。郵票二圖由徐喆和劉明慧兩位雕刻師共同創(chuàng)作,郵票印制選用紅色雕刻油墨體現愛國精神,而溫暖、莊重的橘色熒光和復古的米黃底色使得郵票縈繞著濃郁的年代氛圍感,與黃埔軍校百年滄桑歷史的主題相得益彰。憑借科技引領、傳統精粹相融合的創(chuàng)新雕刻方式,這套郵票能夠在較短的時間里以極佳的表現效果問世,讓傳統技法踏出新時代的步伐,獲得集郵愛好者的廣泛好評。
徐喆所帶領的雕刻設計團隊先后榮獲“中國郵政集團公司直屬機關2014—2017年度先進集體”以及“北京郵票廠有限公司2018—2021年度先進集體”稱號,徐喆自己也多次獲得公司“先進生產者”等榮譽。他的創(chuàng)新實踐,不僅破解了技藝傳承難題,真正把雕刻師團隊培養(yǎng)成為“既懂傳統手工雕刻技藝又掌握電子數碼軟件技術的復合型人才”,更在實際操作層面回答了手工雕刻如何在科技浪潮中既保持自我又能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時代之問,為傳統技藝的傳承與弘揚探索出一條藝術與科技深度融合的可持續(xù)發(fā)展之路。